乐当“村里人”
从西安市区出发,车行1小时便至秦岭脚下的抱龙村。傍晚时分,山间凉风习习,吹进一家名为“融舍”的音乐民宿里。这家民宿由一个闲置的院子改造而成,上下两层,小院中间一口水缸,倒映几朵白云,小鱼细尾一荡,云朵也有了褶皱。
民宿的创办人刘子龙是一位音乐人,相比城市的喧嚣,更喜欢乡间自然景观的他和朋友租下抱龙村的这个院子,精心打造一处“诗和远方”。在他看来,热闹的城与静谧的乡,是现代人内心世界的两面,有着明显反差,却都难以割舍。
刘子龙与同伴在民宿内为游客弹唱表演。新华社记者邵瑞 摄
浙江省之江乡村振兴研究院首席专家顾益康认为,互联网、现代交通等前所未有地缩小了城乡之间的时空距离,让城乡差异在碰撞中释放市场价值、孕育新业态,让农村特有的自然生态、文化底蕴等焕发生机,形成了驱动乡村振兴的强劲动力。
身着灰色工装,头戴圆草帽,脚穿沾满泥土的胶鞋……迎面走来的陈照米,活脱脱的农民形象。回到老家浙江省诸暨市山下湖镇“二次创业”的他,其实是一位事业有成的商人,涉足建材、光伏等多个产业。
“在乡村创业,同样有前景。”陈照米坦言,他返乡搞农业,既有源自内心的乡土情结,也是理性的商业决策。通过“土地保底收益+赠送10%股权+利润分红”模式,陈照米在流转来的3000多亩土地上精心打造“米果果小镇”,既有果蔬种植、产品深加工等现代农业,也有农耕文化馆、农业科普馆等服务载体,深受市场认可。
城与乡在融合中优势互补
“振兴乡村,不能‘就乡村论乡村’。”江西省鹰潭市委农办主任吴发财认为,全面推进乡村振兴,需要走城乡融合发展之路,消解梗阻、优势互补。
工人在江西华业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温室大棚里采摘圣女果。新华社记者陈春园 摄
2019年12月,国家发展改革委、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、农业农村部等部门联合印发《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改革方案》,公布11个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名单,探索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。
湖州市德清县地处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浙江嘉湖片区。走进德清莫干山,满眼葱茏。当“办公室与青山绿水只隔一块落地玻璃”,这样的工作场景成为一些人的理想选择。
和多数同学不一样,从同济大学毕业后,钱秦没有选择留在上海或者去杭州、苏州,而是选择在德清县买房定居,在“地理信息小镇”就业。目前,这个小镇入驻企业约300家,是全国地理信息产业集聚度最高的区域之一。
“城与乡不是二选一,而是在融合中优势互补。”钱秦说,在德清这样的地方,乡村与城市、传统农业与现代工业的界线已经模糊。这里一个小时内就能赶到长三角各大城市,既能追求事业,又能享受城里人向往的“诗和远方”。
通过重点探索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制度、搭建城乡产业协同平台等措施,2020年德清城乡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62225元、38357元,城乡居民收入比仅为1.62:1,城乡发展比较均衡。
乡村振兴,振兴的不仅仅是乡村。专家认为,当前全面推进乡村振兴,是促进城乡循环、打通市场脉络的关键举措。城乡循环更畅通、更高效,国内大循环才能更好激发潜力、充满活力。
打破城乡要素资源流动的障碍
城里有资金、有人才,乡村有土地、有生态,如何打破城乡要素资源流动的障碍,各地都在积极探索。
作为国际大都市,上海市区寸土寸金,但郊区农村还空置着大批房屋等资源。着眼于盘活存量资源,推动资金、人才、产业等“要素下乡”,激发乡村振兴新动能,作为国资运营平台的上海国盛集团展开了积极探索。
在上海市金山区吕巷镇和平村,新建成的农民住宅,外观酷似联排别墅,走进去一看却“乡村风韵”十足:除了现代生活设施一应俱全,每户人家都有大露台,村民可以种菜养花。
这个上海国盛集团承接的农民相对集中居住项目,撬动了4500万元政策性金融贷款,缓解了财政前期投入压力及村民自筹资金负担。
上海国盛集团党委书记、董事长寿伟光认为,乡村振兴也要运用好市场化运作,要善于通过公共资金撬动和吸纳更多的社会资本“共舞”。要发挥好国资的引领带动作用,从而提振参与各方的信心。
记者了解到,当前多地建设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进程中,加快推动城乡融合发展见实效,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,促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,努力形成工农互促、城乡互补、协调发展、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。
其中,不少地方在城与乡的框架内优化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布局,梳理和破解融合发展堵点,把县域作为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切入点,让现代化的美丽乡村融入大都市圈。
专家认为,城乡融合发展重在“融合”,重新定义和挖掘不同层级的资源优势,推动城乡要素平等交换,实现城乡双向赋能。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,任务繁重,难度不可低估。
“不是‘零和博弈’,而是内在的相辅相成、优势互补。”顾益康认为,当前促进城乡循环,需要着力推动城市资本、人才、科技等要素,与乡村空间、人文、生态等要素产生“化学反应”,打破城乡二元局面,在城乡融合中持续推动乡村振兴。